“杳杳,你乖乖听我解释好不好?”
旅馆后巷,男人拉着鹿杳杳低声诱哄。
巷子窄小昏暗,空间本就不大。
被傅子凡长手长脚这么一堵,鹿杳杳只能被迫贴上墙壁。
她红着眼,湿润目光落在傅子凡身上。
毫无疑问,傅子凡长得白净秀气,斯斯文文,模样还是挺帅的;再加上他家世优良,学业成绩又优秀,理所应该就成了大学里小有名气的院草。
被这样一个有钱有颜又有才的男生告白追求,鹿杳杳说不心动那是假的。
但两人之间悬殊的家世差距一直是鹿杳杳自卑介意的地方,所以面对傅子凡这半年来的猛烈追求,她始终没有接受。
这次暑期放假回家,她没想到傅子凡也会穷追不舍的跟过来。
小镇上没有豪华酒店,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只能在旅馆凑合住下。
想到这两天男人眼下多出的黑眼圈,鹿杳杳终究还是软下心。
她专门买了一袋水果零食。
来的路上,她甚至已经决定给傅子凡一个他想要的答案。
可结果——
推开的那扇门后,却是一个几近半裸的女孩走了出来……
鹿杳杳红了眼眶,“傅子凡,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。”
傅子凡默默松了一口气。
他低头靠近,动作亲昵的替鹿杳杳挽起了耳边垂落的碎发。
女孩长及腰间的柔顺黑发,自然又漂亮。
是男人最喜欢的那一款。
傅子凡心满意足的笑道:“我就知道杳杳是相信我的。”
鹿杳杳却是抬手,嫌弃的将他向外推了推。
男人不自爱,就像烂白菜。
她这辈子最讨厌吃的就是白菜,这还是烂的。
“傅子凡,我们没有任何关系。所以就算你和再多人做那种事,也与我无关。”
“你不用和我解释,你没有义务给我解释。”
她明明已经气极,可声音偏是软的,就这样不哭不闹干净利落的划清彼此界限,倒是让躺在巷子一角闭眸休憩的男人挑了下眉。
女孩嗓音温柔甜软,还不是个恋爱脑。
这让他勉强来了点兴趣,懒洋洋的半睁黑眸。
入眼就是女孩一双纤细小腿。
那腿又细又直,肤色更是白的晃眼。
光滑白嫩的右脚踝上还系着一根红绳,清纯干净中又透出几分诱人的欲。
霍昭眸色暗了暗,眼底瞬间燃了火。
那缺德玩意儿在他体内注射的东西好不容易压下去大半,现在居然又被勾了上来。
肆虐难捱的热痒从身体各处直往小腹处猛蹿,霍昭凉凉一笑,虚搭在膝上的右手一转,摸上了腰侧某处位置。
下一秒,他手指猛然用力,狠狠按了下去。
一股子血腥味顿时在空气中扩散。
而另一边……
傅子凡听完鹿杳杳的话,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。
“鹿杳杳你什么意思?我费心费力追了你这么久你就跟我说这些?我大老远从京市跑到这鬼地方来遭罪你以为是为了谁?”
“你现在一句话就想跟我撇清关系是吧?!”
他吼的声音有些大,鹿杳杳着实被吓到了。
她咬着唇,指甲死死抠着掌心,“傅子凡,你的告白我从来都没接受过,你送的那些东西我也一样没收,就连跑到镇上来也不是我逼的你。”
“我鹿杳杳从头到尾都不欠你什么。”
傅子凡顿时一愣。
鹿杳杳说的没错。
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。
明明人家每次都已经明确拒绝,他却还是死缠烂打的追上来,硬缠着人小学妹不放,这一缠还缠了半年多。
这对从小到大交过无数女朋友的傅子凡来说,绝对是稀奇的。
可为什么那么稀奇呢?
还不是因为鹿杳杳长得足够漂亮。
唇红齿白粉雕玉琢,精致的杏眼翘鼻鹅蛋脸是完全的纯天然,一笑起来便是扑面而来的甜美灵动。
但光是这些还不够,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孩,还长着一副十分惹眼的身材。
明明骨架娇小四肢纤长到男人一臂就可以抱住,可偏偏该长的地方却是没少一点分量。
这样一个能将清纯与性感结合的恰到好处的尤物,哪个男人看到不心痒?
反正傅子凡看到鹿杳杳的第一眼,就发誓一定要把人追到手好好尝尝。
眼见这两天鹿杳杳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,他还高兴了一下。
哪知道半年的努力,却在今晚功亏一篑。
他捏着拳头,硬是又往前靠近一步,把鹿杳杳逼至角落。
“杳杳,今晚是我不对,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没把持住,我先和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“但你也为我考虑考虑,这半年来我天天追着你,其他女人碰都没碰一下。你大可以出去问问,但凡是个心理生理都健康的成年男性,哪个能憋这么长时间不纾解的?”
“我和那女孩真的就只是玩玩,我甚至到现在连她名字都不记得……”
鹿杳杳震惊的看着“吐露心声”的傅子凡,简直难以想象他竟是这半年来,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的温柔学长!
傅子凡看到鹿杳杳脸上的厌恶,心底顿时烦躁的要死。
他大步上前,一把掐住鹿杳杳的手臂。
“鹿杳杳,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!”
“我傅子凡今天别说是玩一个女人,就算是玩十个女人,那也足够配得上你这穷酸货。”
“啪——”
艰难挣扎出来的鹿杳杳,抬手就给了傅子凡一巴掌。
“傅子凡,你真叫我恶心。”
傅子凡拿舌尖顶了顶被打麻的脸颊,朝鹿杳杳冷笑道:“恶心?我就算再恶心你还不是得跟我?”
鹿杳杳突然反胃至极。
她猛然转过身,视线无意间撞到巷子深处的身影,顿时呆了呆。
也就是这么一瞬的功夫,她指着地上的男人坚决道:
“我鹿杳杳以后就算是落魄到嫁这流浪汉,也不会跟你傅子凡有任何关系!”
角落里闭眸的霍昭:?
呵,真是难为这姑奶奶纡尊降贵拿他做比较了。
傅子凡也着实感到了侮辱。
“你连流浪汉都可以嫁,就是不能跟我对吧?鹿杳杳,你就这么贱?”
他愤怒的拉着鹿杳杳,大掌圈的鹿杳杳手腕生疼。
她拧着眉,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。
傅子凡眼底闪过一抹狠色。
他突然抱着人朝巷子深处走去。
“没关系的鹿杳杳,等我今晚要了你,你就跑不掉了。”
不仅跑不掉,以后还只能任他予取予求,直到他厌恶丢弃为止!
“唔……疼……”
被粗鲁推倒在地的鹿杳杳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,傅子凡听见声音,眸色顿时一暗。
他又恢复成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开始哄骗她:“杳杳,你听话些,你听话些就不疼了。”
“我有经验,放心不会让你疼很久的。”
裙子下摆早就被男人撩到了膝弯处,鹿杳杳忍住心底的眩晕反胃,强撑着手臂想要退离男人。
离开的路已经被傅子凡强行堵死,鹿杳杳所有的求生机会都放在了身后。
霍昭屈腿靠在墙角,眯着眼一脸兴致缺缺的看着这对“小情侣”的把戏。
尽管这位“女主角”的一双腿还挺招他眼热,但他并不想多管闲事。
这种想法刚冒上来,鼻息间就是一阵轻风刮过。
那应该是沐浴露的香气,清爽淡雅,还挺好闻,尤其是裹着少女的自然体香,又混合成另一种诱人深入的幽香。
幽香瞬间冲散了周围那股血腥味。
霍昭嗅到这味道,不由愉悦的勾了下唇角。
他歪了下头,乌沉沉的眸子一动,落在了那不知何时扯上他袖口的手指上。
惹眼的纤长白软,和他黑色的衬衫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手的主人整个人抖着靠过来,捏着袖口的手指因为用力,指节都晕红了一片。
她小心翼翼祈求道:“你能不能……帮帮我……”
霍昭狠狠咬了下后牙。
他想咬点什么东西。
不管是女孩的指还是女孩的人,总有地方可以让他咬的。
他如是想着,幽冷的眸光却是不动声色,缓缓垂在女孩无助仰起的小脸上。
白净精致的一张脸,黑亮的大眼睛紧紧看着他,好似满心满意只能装得下他一人,头顶光影落下,在女孩浓密的羽睫下落下一层蝶形阴翳,微微张开的唇瓣,红润又娇嫩。
只可惜,精致的娃娃脸上不知从哪蹭了些灰泥,脏兮兮乌蒙蒙的像只楚楚可怜的猫儿。
霍昭眸光定在女孩的唇上,竟是喉结一滚,沉沉笑了起来。
鹿杳杳简直要被吓傻了。
这人,莫非是个呆子?
这么一想,她顿时绝望的呜咽一声。
可下一秒,男人被拽袖子的手一转,直接将她右手整个包住,强势拉到身边。
他伸了伸僵直的腿,从地上站起身。
一瞬间,原本只是坐在黑暗中的一团身影,顿时变得高大挺拔,压迫感十足。
对面的傅子凡怔了怔,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但很快他就不悦道:“她是我女人,你别多管闲事。”
霍昭痞懒的靠着墙,嘲弄的低嗤一声。
“连个房都开不起,当你女人也不见的好。”
傅子凡脸色一燥。
从小到大哪个不是碍于他的家世背景对他言听计从,点头哈腰的,谁敢给他受这鸟气?
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。
他皱着眉从裤子口袋翻出手机,手机屏幕点亮的瞬间,他带火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企图躲在男人身后的鹿杳杳。
“说吧,要多少钱才肯滚?三千、五千还是一万?”等他把这小女人抓回来,一定要从她身上好好讨债。
一万块对于傅子凡根本不算什么,但对于这种偏僻小镇上的人来说,已经算是一笔巨款。
虽然对方看着气势十足,但傅子凡始终坚信:有钱能使磨推鬼
如果一万不行,那就两万。
反正十万以内的价目,于他而言就和一堆数字没区别。
霍昭动了动手指,上前一步。
傅子凡一副了然于胸的轻蔑,而鹿杳杳则是下意识扯紧了男人的衣摆,泫然欲泣。
“求求你,不要……”
她低声的啜泣着,可她再傻也明白,这些钱对于镇上的人来说到底具有多大的诱惑力。
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,凭什么在这么大的诱惑前帮她呢?
鹿杳杳自己都觉得没救了。
霍昭步子微顿,回身看了眼吓坏的小姑娘。
黑沉沉的眸底晾着笑意,他故意逗她:“很害怕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抓紧了还松手吗?”
鹿杳杳以为他是指自己抓他衣服,难为情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点头。
“我不松手,你别把我送给他好不好?”她像猫儿一样细声求着。
就算是再心硬如铁的男人,这时候只怕也软了腿。
可霍昭是个焉坏的人,他只想把小姑娘折腾软了腿才好。
于是将人揽到身边,长臂强势的横上鹿杳杳的腰。
“那你最好一直紧紧抓着我,知道吗。”
这不是征求询问,这更像是一种警告。
好似女孩如果违反了约定,那下场一定会很惨。
鹿杳杳打了个寒颤,突然有些迟疑了。
向这个陌生男人求助,真的是对的吗?
可霍昭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时候,兀自搂着人,大摇大摆朝傅子凡走去。
傅子凡气的咬牙切齿。
这见鬼的野男人当着他的面和他的女孩打情骂俏,真当他是死的吗?
是不是不发火就当他“京中小霸王”的名号是摆设啊?
傅子凡怒不可遏的冲上去,可刚到近前,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体就隔空落在了他手里。
傅子凡定睛一看,是部智能手机。
还不等他反应,手机就自动播放起了他在巷子里对鹿杳杳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。
妈的。
野男人居然录了音。
傅子凡脸色铁青,霍昭笑意不达眼底。
“录音连带手机一起送你,放心,不贵。”
“但你如果继续跟上来,我存进账号里的音频资料马上就可以送去警局。”
“你,要试试?”
最后几个字,成功让傅子凡噤了声。
强龙压不过地头蛇。
这里不是他的地盘,惹了事,没人可以过来捞他。
为了个女人进警局,傅子凡觉得不值当。
他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让开身体,让两人出去。
可当鹿杳杳路过身边时,他还是猛地把人抓住。
鹿杳杳吓一跳,直往另一边躲。
霍昭微微挑眉,不悦的目光跟着落下。
傅子凡却不管不顾,凑到鹿杳杳耳边恨声道:“鹿杳杳,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你迟早会是我的。”
鹿杳杳惊慌的看着他,“你又想做什么?”
傅子凡却是退回去,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。
“鹿杳杳,你最好看住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一向不喜欢二手货。”
“刚刚谢谢你了。”
成功从巷子里出来离开一段距离,鹿杳杳感激的跟男人道谢。
她正要挣扎离开,不曾想肩头一重,男人半个身子的重量就压了过来。
鹿杳杳惊慌失措的看过去,正对上男人幽幽沉沉的眸光。
“你,你怎么了?”
霍昭扯了下泛白的嘴角,“小姑娘,没有你这种利用完人就见死不救的说法的。”
鹿杳杳一脸的无辜,“我没有见死不救呀。你是……哪里受伤了吗?”
这么一说,鹿杳杳就闻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似乎是从男人身上飘出来的。
她有些着急的低下头,却反被对方搂的更紧。
霍昭咬牙低哼了一声。
鹿杳杳这下也不敢乱动,只能弱弱的提议道:“要不然,我送你去医院吧?”
镇上的医院虽然不先进,但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和设备,也足够治病了。
可男人只是捏紧了她的肩膀,摇头拒绝。
“那地方我不能去。”
“这……”
察觉男人的身形又晃了晃,鹿杳杳索性道:“我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,不然你先跟我回去看看情况?”
霍昭低低“嗯”一声。
鹿杳杳租住的出租房是在居民楼里,居民楼上了年代,到处可见破旧墙皮和凌乱的电线。
两人一路摸黑踩着“吱呀作响”的木质楼梯上到三楼,鹿杳杳打开房门将人带了进去。
她将人扶到床边自己买来的小型沙发上,身上重力一卸,她顿时喘了口气去开灯。
随着白炽灯光照亮整个房间,鹿杳杳总算是看清了沙发上微微闭眸的男人。
他身量真的很高,平时她整个人可以完全陷入的绒布沙发,男人也只能勉强的坐进半个身子,剩下来的双臂双腿,就这样懒洋洋舒展着。
他穿着长裤,身上是一身纯黑色的衬衫,衬衫袖口有些凌乱,也不知是被她扯的还是之前在哪里蹭到过。
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,男人稍稍抬了头,那埋在凌乱及肩黑发下的脸也跟着从黑影里显露一些。
令鹿杳杳意外的是,男人竟生的一副好皮肤,虽然脸上沾了不少的黑色污迹,但光看五官也是格外立体深邃的。
他下巴线条凌厉干净,唇形薄而直,从黑发下缓缓睁开的黑眸,透着一股如狼的野性和狠戾。
这人浑身脏兮兮的的确像个流浪汉,可这样的衣着和相貌,又让鹿杳杳没办法把他和流浪汉联系到一起。
被男人如狼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,鹿杳杳登时吓得腿软,远远躲在门边不敢靠近。
霍昭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卷了卷,随后道:“你再这样看着,明天这里就该闹出命案了。”
他声音又冷又淡,但鹿杳杳硬是从中听出一点揶揄意味。
鹿杳杳搅着手指尴尬的走过去。
“你是哪里受伤了?”她问。
霍昭有些晕,也懒得动。
随即动了下下巴,指了指腰腹的位置。
“腰侧被划了一刀,家里有没有纱布和消炎药?”
“有纱布,消炎药没有备。”
霍昭了然的挑了下眉,又问:“有烟吗?”
鹿杳杳下意识点头,“这个有。”
她明天准备回家看望父母,就正好买了两包烟备上。
她迈着小步子在房间一阵翻找,总算把丢在柜子角落的纱布和袋子里的香烟一起拿了过来。
她凑到沙发边,一脸茫然的问他,“接下来我该怎么做?”
“脱衣服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鹿杳杳瞪大了眼,耳尖瞬间红了。
霍昭漫不经心撩起眼皮,目光在鹿杳杳泛红的耳尖上一晃,醒过味来。
他弯了下唇角,“脱我的衣服,你羞什么?”
“……”她一个清清白白小姑娘,怎么不能羞了?
鹿杳杳鼓着脸弯下腰,伸手去解男人身上的衬衫扣子。
衬衫扣子是银制的,摸着很光滑,不难解。
心无旁骛的鹿杳杳顺利连解了四五颗扣子,直到手指落到最后一颗上,她才猛然察觉头顶上凝着一道灼热视线。
她手指一抖,手里的扣子顿时飞了出去。
“嗯?”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。
“小姑娘,想什么呢?”
鹿杳杳身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。
他灼热的目光犹如实质,一点一点在她眉眼翘鼻上细致划过,最后定定落在她腰间。
正是爱美的年纪,小身段裹在粉白色的碎花长裙里,掐腰的设计这么一弯下,登时将腰臀间的曲线弧度勾勒的清清楚楚。
小腰细,翘臀圆。
天生是个妖精。
身体里那股子邪火又开始肆无忌惮的乱窜。
霍昭咬了咬舌尖,刺痛的感觉勉强唤回一点理智。
他很清楚的明白,自己麻木已久的身体正在渴求着她。
但绝对不该是现在。
他盯上的猎物,从来都是徐徐图之,再一击毙命。
这小姑娘也不例外。
男人的一声“小姑娘”叫的鹿杳杳耳根子直发软。
他看起来确实比她成熟许多,叫小姑娘也没什么问题。
可这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来,就像是裹上了一层蜜,诱的人心口酥麻发痒。
鹿杳杳顶着满头的汗,总算是在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前,把衬衫下的最后一颗纽扣也解了开。
收回手,她立马悄悄喘了一口气。
她总感觉自己在这男人直白炙热的目光下,就像是一条活生生被压上案板的鱼,都快动弹不得了。
唔,真是可怕。
想着赶紧弄完赶紧了事,鹿杳杳又伸手将衬衫扯开。
随着衣服下那具精壮结实腹肌纹理清晰的腰身逐渐暴露在眼底,鹿杳杳又呆了。
“要不要摸摸?”霍昭不知何时已经直起身,凑到她耳边低语诱惑。
鹿杳杳脸色通红一片,舌尖直打结,“不,不用了。”
霍昭贴着她的脸,玩味道:“不摸怎么包扎?难不成小姑娘还有隔空治疗的手艺?”
鹿杳杳:“……”如果不是怕打不过他,她肯定要先拿纱布把这人的嘴给包上。
“你先坐好!”她忍不住小声呵斥。
虽然实在没什么威慑力,但谁让男人乐意听呢。
霍昭乖乖靠回去,“帮我点根烟吧。”
屋里没有药,他要吸烟止疼,顺便再降降火。
“你受伤了,不适合抽烟的。”
鹿杳杳瞥见那横亘在男人小腹上血淋淋的伤口,多嘴劝了一句。
霍昭好笑看着她,若不是实在痛的厉害,又热的难受,他自然也不想吸。
他盯着鹿杳杳看了一会儿,喉结一滚,想到个恶劣法子。
“我不抽烟,你给我亲一会儿?”
她的唇看起来又软又甜,应该可以止疼。
鹿杳杳哪见识过这么直白的挑逗,就是傅子凡追她的这半年来,好歹也装的像个正人君子。
她一张脸又红又白,说不上来是羞还是气。
“你别胡说八道。”
霍昭敛着眉,凌乱头发下的眸幽邃的不得了。
“成年了,接个吻还害羞?”
他歪了下头,戏谑的问:“刚刚那小子没教过你?”
鹿杳杳红着脸故意拿手指按了一下男人伤口周围的肌肤,反驳道:“他根本没碰过我……”
霍昭暗自闷哼了一声。
丝丝缕缕的疼往小腹上钻,竟是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亢奋。
鹿杳杳也注意到了不正常,不免紧张的往后缩了缩。
说到底,这只是个陌生男人。
她根本不了解他是善是恶。
小姑娘脸上的防备令霍昭玩味的挑了下眉,真是单纯又好欺负,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带个陌生男人回家有多危险。
可他盯上的东西,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走的道理?
不过今晚时机不对,他也不打算再继续逗她了。
他身子往后撤了撤,哑着声说:“点根烟。”
鹿杳杳也不敢再接话,乖乖剥开香烟盒拿出一根烟递到嘴边。
她这是下意识的动作,将对方真当病人照顾的举动。
她并未察觉异样,倒是惹得霍昭睨了她一眼,那暗沉的狭长眼眸里,不动声色的划过一抹笑意。
随后薄唇一张,将那只烟叼进嘴里。
鹿杳杳又翻出那种一元一只的塑料打火机,“啪嗒啪嗒”按了半晌,结果连簇火苗都没窜上来。
鹿杳杳:“……”
男人凝在她手背上的目光愈发灼人烫手了起来。
霍昭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,“看来老天爷也在帮我挑另一个结果。”
鹿杳杳郁闷的捏着打火机,小心翼翼瞅了男人一眼。
她打定主意,对方如果有任何逾矩动作,她一定第一时间跑出去叫人!
狭长黑眸轻轻一扫,霍昭就明晰了女孩的想法。
他并不在意坤了下长腿,气定神闲咬着烟嘴道:“包扎吧,我不会对你做什么。”
这种事,得你情我愿才有意思。
强人所难,那是禽兽所为。
鹿杳杳暗暗松了口气。
她拿着一包纱布和棉签凑过去,目光在男人的腰腹间逡巡了好几下,才用棉签细致的替男人将伤口处的血污擦拭干净。
差不多半只手掌的长度,男人说这是刀伤。可鹿杳杳观察了一下,总感觉这伤口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蹂躏过。
有些惨不忍睹。
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平气和忍到现在的。
将血污擦拭完,她这才拿过纱布按在伤口处一点点缠过去。
纱布贴上伤口的疼让男人颤了下身子,那光裸的腹肌收缩起伏了几下,几颗汗液顺着那壁垒分明的腰腹纹理往下滑落,随后隐没在裤腰之中。
鹿杳杳有些口干,只能红着脸挪开目光,呐呐道:“你能不能先坐起来一下。”
“嗯?”嗓子里挤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询问。
鹿杳杳解释:“你这样坐着,我缠不过去。”
霍昭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撑着沙发扶手,艰难坐直了些。
鹿杳杳立马将右手的纱布带到男人身后,左手跟着从后面接过再缠回来,这样总算勉强缠好了一圈。
一圈显然不够,鹿杳杳重复着动作又多绕了几圈。
这番动作之下,两人的身体不免触碰凑近到一块。
意外的,鹿杳杳并没有从男人身上闻到什么难闻的气息,反倒是血腥气中夹杂一丝酒精味。
她来不及细思,思绪很快被颈项间喷洒的热息给冲的分崩离析。
霍昭忍着一口咬上去的冲动,沉溺的嗅着鼻息间的空气。
他其实很讨厌香水味,因为这会破坏物质原本的气息,女孩身上的味道明明也是普通至极的沐浴露香,可他偏偏闻的着迷。
这女孩,真是哪哪都对了他胃口。
心思一动,他忍不住问她:“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?”
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个回应,语气中带上了他都尚未察觉的强势命令。
鹿杳杳被那滚烫的气息浇的头昏脑热,又被男人这么一唬,顿时喃喃道:“鹿杳杳,我叫鹿杳杳。”
男人低声重复念了一遍她的名字。
下一秒,他咬着某个字音故意打趣道:“鹿咬咬?咬什么?”
鹿杳杳整个脖子都浮着淡粉。
“不是咬东西的咬,是杳无音讯的杳!”
“哦,原来是这个杳。”
他尾音上扬,大约是在笑。
“那你记住,我叫霍昭。”
男人腰腹袒露,肤色白皙。黑色衬衫半遮不掩的挂在身上,鹿杳杳无措的目光只能落在男人修长的颈和凸出的喉结上。
见他低笑时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着,鹿杳杳也不由咽了下口水。
路边捡来的野汉,竟是个比女人还会蛊惑人的家伙。
鹿杳杳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,一边往后撤了撤身子,远离霍昭带来的热息。
“你别乱动了,我还要包扎呢。”
她小声抱怨了一句,可落在霍昭耳里,和娇嗔没区别。
心口像是被抓了一下,他竟是贪恋的舔了舔唇角,暗自嘲笑:原来想咬东西的是他自己。
好一番“折腾”后总算是给霍昭包扎完毕,鹿杳杳收拾好东西,就立马挨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去。
一晚上忙碌到现在,她实在累的够呛。
可等静坐下才发现,她身上出了好多汗。正值七月,虽然是晚上,空气中也免不了闷热。
她住的这地方也只是临时落脚,自然没有装空调。
现在身上又黏又臭,鹿杳杳恨不得立马冲进浴室洗个热水澡。
可看着沙发上的霍昭,她又不敢动。
有个陌生男人在家,她就算心再大也不敢独自洗澡呀。
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听见了她的祷告,沙发上的霍昭竟是主动开了口。
“我要去洗个澡。”
鹿杳杳:“……”台词被抢了怎么办?
虽然如此,她还是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浴室。
“那里,热水自己调。”
霍昭“嗯”了一声,接着高大的身躯就矮着头,钻进了那间小型淋浴室里。
浴室空间对于身形高大的霍昭来说着实有些窄小拥挤,这种情况也顾不得挑剔,他干脆利落的脱了外套衬衫,打湿了就往身上其他地方擦。
潦草的清洗了一遍,总算清爽了些。
鹿杳杳在门外等了没一会儿就见霍昭从浴室里出来。
目光触及男人完全展露的上半身,磕磕巴巴道:“你,你怎么不穿衣服?”
霍昭捏着裹成团的湿衬衫,漫不经心将额前沾水的湿发撩到脑后。
一时间,他隐在及肩长发下的整张脸都暴露了出来。
水珠沿着男人流畅的下颔滑落,他眼眉冷峻锋利,右眼眉尾的位置修出两道断眉,右边耳垂上还戴着一枚黑色钻钉,在灯光下反射熠熠光泽。
整个人又野又痞,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他深邃的眼皮一撩,看向鹿杳杳。
“衣服湿了,没得穿。”
这样一本正经的解释让鹿杳杳一时哑口。
霍昭弯了下唇,转身将床边的沙发往门边踢了踢。
“你去洗?”
“……”鹿杳杳防备的看了他一眼。
霍昭索性背着她朝外坐下。
“放心,我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。”
鹿杳杳动了动唇瓣,乖乖闭上了嘴。
身上的黏腻汗渍让她顾不得多想,快速翻出一套干净的贴身衣物和睡衣,就忙不迭跑进浴室。
幸好,浴室的门可以上锁。
鹿杳杳提心吊胆的洗了半小时出来,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似乎没了动静。
她悄悄靠过去看了一眼。
男人合着双眸沉入沙发,已然是睡了过去。
终于不用直面压迫感十足的男人,鹿杳杳这才放心的睡回床上。
第二天,鹿杳杳醒来时发现房间少了一个人。
霍昭不见了。
他走的悄无声息。
如果不是桌上还放着散开的烟盒,鹿杳杳甚至觉得那是一场梦。
少了麻烦,她也乐得轻松。
和奶茶店老板约好晚班时间,她拎上买好的东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她租的地方在镇西,父母家则在镇东。
其实准确来说那算不得鹿杳杳的家,她亲生父母早在她五岁那年离了婚,年幼的她就跟着母亲刘素兰改了嫁。
本来刘素兰对她还算疼爱,但自从给她后爸生下一个儿子后,全家的重心就都落到了那个孩子身上。
这些年,鹿杳杳和这家人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,平时也就只有休假时才会回来住。
现在她自己在外面租了房,回去的次数和时间就更少了,虽然开支大了点,但鹿杳杳喜欢这种不被打扰的私人生活。
“杳杳啊,你一个人住外面害怕不?”
饭桌前,刘素兰照例关心了几句。
鹿杳杳没作他想,回道:“还行,习惯了。”
刘素兰道:“你要不要退租搬回来住啊?毕竟在外面还要花钱,这钱给了别人多浪费。”
鹿杳杳筷子一顿,不动声色的问:“妈,俊俊今年是上初二了对吧?”
“那可不,我跟你说,现在外面的补课费又贵了好多。俊俊三门主科实在太差,不补又不行。我跟你爸为了这补课费都砸进去多少钱了,现在手头正紧着。”
鹿杳杳心底说不出的滋味。
她明白刘素兰话里的意思,这是明里暗里要钱来了。
可她该给吗?
她凭什么要给呢。
这是他们的儿子,不是她的儿子呀。
鹿杳杳放下筷子道:“妈,我那房子正好租了两个月,押金都还在房东那,退不掉了。”
事实上,她只交了一个月的房租,房东奶奶又是个极好说的,看她是本地小姑娘,根本没要她的押金。
但鹿杳杳不打算告诉刘素兰实话。
刘素兰埋怨道: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冲动呢,自己家就在镇上,干嘛非要浪费那个钱跑外面租。这下好了,钱都给外人赚走了。”
鹿杳杳闷声不回应。
幸好今天鹿俊和鹿长远不在家,刘素兰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儿后,就没再缠着她说退租的事了。
“对了,你今年都大二了,有些恋爱该谈就谈起来知道吧。”
鹿杳杳皱了下眉,“妈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刘素兰笑着摸了摸鹿杳杳的脸。
“妈能有什么意思啊,我们家杳杳长得好看,有人喜欢是应该的。那小伙子条件不错,长得也好,人城里少爷能放下身段追到这地方来,说明还是挺看重你的。”
“你也不要一直拒绝人家,要适当给些甜头,不然这么好的金龟婿跑了,你以后想哭都没地哭去。”
鹿杳杳放在桌下的手气的发抖。
“妈你怎么会知道傅子凡?”
“原来那小伙子叫这个名啊,这不也巧,今早上正好碰上聊了一会儿。”
“小伙子还开着一辆大奔,给家里送了一堆水果牛奶还有补品,我看过了,都是高档货。”
“要不是小凡说临时还有些事要处理,妈就把他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了。”
刘素兰几句话就把傅子凡变成了熟人,鹿杳杳越听越反胃,脸色气的发红。
刘素兰还以为她这是羞的,没当回事。
鹿杳杳看了眼放在客厅墙边的一堆东西,顿时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欲望。
“妈我等会还有班,先走了。”
“哎你这孩子,怎么听不进我的意思呢。那点兼职工资能有几个钱啊,你乖乖傍上一个金龟婿那还用愁吗……”
鹿杳杳快步从院子里跑出来,明明是炎炎酷暑,她却从头凉到脚。
傅子凡,他竟然跑到她家里来了!
昨晚的警告再次浮现心头,鹿杳杳心情沉重,怎么也想不明白傅子凡的用意。
下午,怀着重重心事的鹿杳杳回到了奶茶店。
奶茶店在镇中心的商业街,平日里客流量不多,她又只负责收银,工作并不繁重。
“杳杳,出来我们聊聊?”
柜台前,一道黑影突然落了下来。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鹿杳杳一惊,顿时防备的看向面前的傅子凡。
比起前两天,他今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。不仅眼底的黑眼圈不见了,气色也有些红润,去理发店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梳的整齐又妥帖,再配上那一身名牌衣服球鞋和手里的豪车钥匙串,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女生的注意。
那些仰慕惊艳的目光让傅子凡很受用,自尊心膨胀的同时,他看着鹿杳杳的目光也更加肆无忌惮。
昨晚在那女孩身上的一通发泄,他发现自己好像更想要鹿杳杳了。
“傅子凡,你今天跑我家里去了?”
奶茶店后门安静无人,鹿杳杳放开声音质问他。
傅子凡不以为意的点头道:“你妈挺热情,拉着我说了很多话,还说改天有空一起吃个饭。”
鹿杳杳恨不得把脚边的垃圾砸他脸上。
“你别去招惹我家人!”
“招惹?杳杳,这可是你逼我做的。我知道你身家清白,家里就这几口人,但这社会想要安稳生存下去,你以为光靠安分守己就行了?”
“鹿杳杳,以前我不跟你使这些手段是我觉得没必要,现在,你要再惹我不开心,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。”
鹿杳杳狠狠踢了他一脚,“你真是个疯子。”
傅子凡眼神有些凉。
“我是挺疯的。所以你听话点,乖乖当我女人不就行了?”
“……”
似乎想到什么,傅子凡又欺近她一步,伸手按在鹿杳杳单薄的肩上。
犀利的视线将她像商品一样从头扫到脚,傅子凡审问她:“昨晚那男人碰你了没有?”
鹿杳杳想要躲开他的触碰,这种反抗和排斥落在傅子凡眼中就像是一种欲盖弥彰。
他脸色阴沉的可以,俊朗的面孔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寒意。
“鹿杳杳,你还有没有点自尊?路边随便碰到个野男人就敢睡是吧?”
鹿杳杳被他掐疼了脖子,眼睛瞬间红了一片,
“我没有……疼……”
傅子凡松了松手指,“没有?”
鹿杳杳眼角挂着泪,艰难的摇着头。
“没有。”
她天生眉色浅肤色白,这么一哭,鼻尖眉尾瞬间红了一圈。
傅子凡想要征服的恶欲又浮上来,掐着她脖子的手转而开始暧昧的抚摸起来。
“今天晚上几点下班,我来接你?”
鹿杳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,“我自己可以回去。”
“那破地方有什么好住的。”傅子凡自作主张替她拿了主意,“我在镇上临时租了间公寓,两个人住完全没问题。这是另一把钥匙,你收好。”
自从在鹿杳杳面前暴露了本性,傅子凡就彻底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想法了。
看着鹿杳杳这幅被逼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,他就觉得心情格外澎湃,舒畅的要死。
他甚至隐隐开始期待和鹿杳杳的同居生活。
“今天晚上早点回来,我等你。”
看着傅子凡心满意足哼着歌离开,鹿杳杳的掌心被那把金属钥匙硌的生疼。
她才不要主动送上门自我作贱。
好不容易在同事各种异样的眼神中挨到下班,鹿杳杳看了眼手机,已经是晚上九点。
手机上还显示着十分钟前的一通未接电话,是傅子凡打来。
傅子凡早就洗完澡在公寓等着了,虽然急不可耐,但也不想完全在鹿杳杳面前表现的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。
所以打完一个电话后,他就强逼着自己没再继续往下打。
他捏着酒杯站在窗前,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兴奋。
他几乎可以确定,鹿杳杳今晚一定会乖乖送上门。
罪魁祸首在公寓里怡然自得的品着红酒,而身心疲累的鹿杳杳回到家里后,却发现家门打不开了。
确定不是钥匙拿错,鹿杳杳一连试了几次就发现,是房间的门锁被人换掉了。
她忍着心酸给房东奶奶打电话,可那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忙音就像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鹿杳杳抱膝蹲在昏暗的楼梯道中,脑袋狠狠埋了进去。
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。
在这安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突出。
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。
有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响起,那人似乎在她身前蹲了下来。
然后鹿杳杳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问:
“怎么不回家?”
鹿杳杳心底酸涩的要死。
一开口,嗓音就软成一滩水,可怜又委屈,“回不去了。他们不让我进去。”
鹿杳杳不明白,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坏,净欺负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。
男人沉默了一下,随后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。
“哭了?”
“……我才没哭。”
女孩嘴硬的姿态让男人挑了下眉,他强势抬起鹿杳杳白皙的下巴,指尖在她眼角堪堪一擦。
湿湿润润的。
“还说没哭呢。”他忍不住打趣她。
隔着夜色,鹿杳杳总算看清了眼前的男人。
“霍昭,怎么是你呀。”
声音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依赖信任。
霍昭朝她晃了下手里刚买的手机。
“忙完了事就出来重新办了个手机电话卡,旧的可不就白送给你那个小男友了。”
其实处理完了事他就该回去的。
可鬼使神差的他就这么来到了楼下,等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上了楼。
他自己也没想到,这只有一面之缘的鹿杳杳会让他有这么大的瘾。
上瘾,于他而言是件很奇妙的事。
一提到傅子凡,鹿杳杳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她气鼓鼓的看着他,鼻音加重。
“他才不是我男朋友,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并且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!”
“你们不要再把我和他放在一起了!”
霍昭唇畔弧度加深,“这么说,你是单身了?”
“对!”
单身,那就说明可以追。
虽然他并非是个能被传统道德规戒的人,但鹿杳杳是,他就乐意陪着演。
他长臂一伸,轻而易举将鹿杳杳从地上抱起来。
鹿杳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公主抱,下意识环紧了他的脖子。
女孩的自然亲近让霍昭唇角一勾,薄冷的眼底蔓延丝丝缕缕的温度。
“你带我去哪?”
“这么晚了,想睡外面?”
“……可我身份证还在出租屋里。”
没有身份证,就连旅馆也没得住。
霍昭并不在意的应了一声,神色如常的抱着鹿杳杳下了楼梯。
楼下,一辆黑色越野低调的停在路边。
霍昭大步流星的走过去。
拉开车门,将人放进副驾驶,系上安全带,关门。
动作完成的一气呵成。
直到霍昭上到驾驶座发动车子,鹿杳杳才后知后觉道:“你,你不是流浪汉吗?”
流浪汉怎么会开得起这种车子呀。
霍昭低沉的嗓音藏着笑,慢悠悠响起:“谁说流浪汉就不能开车了?”
真不是鹿杳杳对流浪汉有偏见。
但你们谁见过,一个流落巷角又浑身脏兮兮、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转头就开起了越野,还住起了小洋楼的?
她这到底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呢。
“要我抱你进去?”
霍昭一手扶着椅背,一手抵着车门,挺拔修长的身子立在车门前,以一种怀抱半敞的姿势看着车内的女孩。
鹿杳杳羞红了脸,连忙摇头。
她双脚虚虚的踩在地上,对于面前这栋欧式小洋楼还有些不可置信。
这栋位于小镇后山半山腰处的别墅,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。
虽然一直闲置,但听说有专人看管,所以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敢翻进来一探究竟。
她想了半天,才轻轻扯了扯霍昭的衣摆。
这样的小动作她做起来十分自然,被施予这样“亲近”的男人则是心底莫名发烫。
霍昭垂眸静静看她。
他及肩的长发依旧披散着,眼眸隐在碎发后,带着灼人的热度。
“怎么了?”
鹿杳杳友善的笑笑,“霍昭,你是看管这栋别墅的,还是别墅的主人?”
霍昭推开别墅大门,“有什么区别?”
“嗯,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反正不管是哪个,他都能带她今晚在这里落脚。
鹿杳杳也无意探寻别人的隐私,乖乖跟着霍昭走进了别墅。
客厅的水晶吊灯被按亮,整栋别墅低调奢华的布景就在鹿杳杳眼前铺展开。
霍昭随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,姿态散漫的走进厨房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一口。
有水珠顺着下巴滚上颈项,又划过那片性感的锁骨,最后没入领口下方。
鹿杳杳发现,男人如果不是有意释放强压气势时,整个人都会处于一种慵懒松散的状态。
就像是猎豹在打盹,休憩的姿态满是对周围的不关注。
她局促的站在门外,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。
霍昭倚着门框,打量着她:“怎么不进来?”
鹿杳杳两只脚并的紧紧的。
“我没换鞋。”
霍昭稍稍抬了下下巴,“鞋架上有拖鞋,你先穿着。”
鹿杳杳其实早就注意到了。
宽大的深蓝色拖鞋,却是男士的。
可放眼望去,诺大的鞋架上除了几双皮鞋和休闲鞋,就只剩下这一双男士拖鞋。
干净单调的全是一个人生活的气息。
她匆匆忙换上,套在白袜子里的双脚踩进大上一倍的拖鞋里,有种小孩偷穿大人鞋子的滑稽感。
看来得再买一双柔软小巧的拖鞋,这样小姑娘以后来,才有的换。
对的,以后。
霍昭狭长的眸悄然眯起,暗自盘算。
“饿不饿?”
“有点。”
她今天晚班,午饭本就吃的不多,晚饭又因为傅子凡那事气的没吃下去,本想回家煮袋泡面当个夜宵,结果最后连家门都没进得去。
霍昭拿着手机坐回沙发上。
他恣意而坐,原本还算宽敞的过道空间,就这么硬生生被他两条长腿塞的满满当当。
他手肘随意撑在膝上,背脊稍弯。
衣摆束进裤子的黑色衬衫在腰间位置绷直,显出一截紧窄的腰身。
“过来看看,想吃什么?”
他单手执着手机拇指划动页面,另一只懒散垂下的左手五指修长分明,瓷白如玉,食指位置上还戴着一枚镂空雕刻的蛇纹银面戒指,整体看起来,就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。
这样一双手,足够赏心悦目,但也容易浮想联翩。
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,随后食指一屈,抵在了鹿杳杳唇边。
“盯这么入神,想吃我的手?”
他的声音总带着几分慵懒的沉,鹿杳杳耳根子一热,下意识抿了下嘴。
柔软的唇瓣就这样划过冰凉的指背。
一时间,两人都愣了一下。
霍昭挑着眉,笑:“怎么,真想吃了?”
鹿杳杳:“……”
“要吃也没事,别咬断就好。”
“……”唔,真是丢死人了。
鹿杳杳慌乱的退回去,一双眼急得湿漉漉的。
霍昭卷起还带着酥麻热度的手指,无声的勾了下唇。
分明是小妮子占了他的便宜。
这模样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。
可他真要欺负人,玩的就不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把戏了。
鹿杳杳平复完气息,立马转移话题道:“你是要点外卖吗?”
“嗯,家里没囤食材,我也不会做饭。”
鹿杳杳诧异,“那你平时都怎么吃饭?”
“乞讨。”
“……”
“心情放松点没有?”
“……嗯。”鹿杳杳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。
霍昭将手机丢回她手里。
“想吃什么自己点。明天我再去买些新鲜食材。”
鹿杳杳没注意霍昭对后面日子的自然规划,她拿着男人的新款手机,也没再矫情,默默浏览了一会儿后,就点了份香菇水饺。
正要把手机还回去时,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个聊天对话。
唐:九哥,人抓到了
霍昭自然也看见了消息。
他神色如常的接过手机,给自己同样来了份水饺后,就将屏幕按灭。
鹿杳杳没忍住问道:“那人为什么叫你九哥?”
霍昭漫不经心的解释着:“家里排行老九,就这么称呼了。”
“嗯……那他说抓什么人……”
鹿杳杳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。
她就是感觉这话乍一听让人怵的慌,不太像好人。
霍昭不声不响瞥她一眼。
“昨天划伤我的人被抓到了。”
鹿杳杳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。
“现在警察叔叔还是挺厉害的。路上监控又那么多,这些违法犯罪的人都跑不了。”
她下意识认为霍昭是被坏人伤到了。
霍昭微一扬眉,淡笑不语。
红木茶几上摆着一盒新拆封的烟,霍昭伸手捞过,磕出一根咬进嘴里,随后又拿起了旁边的金属火机。
鹿杳杳虽然不懂打火机的牌子,但也看的出那瓷实有光泽的金属打火机不便宜。
回顾从遇到霍昭到现在,除了昨晚第一眼的狼狈,他的衣着用物似乎都不普通。
霍昭,到底是什么人?
她突然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,但真要去窥探别人的隐私,又显得不太礼貌。
他跟她毕竟不熟。
霍昭拿着那支金属火机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,随后就放入了鹿杳杳的掌心。
鹿杳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。
“我请你吃顿饭,你帮我点根烟。不过分吧?”他说的理所当然。
鹿杳杳手指抠着打火机的金属表面。
“你可以靠过来些吗?”
他敞腿坐在那,她靠不过去。
霍昭也不为难她,当真偏了下头,将上半身挪了过来。
鹿杳杳翻开金属火机的顶盖,一簇幽蓝火光当即冒出。
上档次的打火机果然不错,再不会像那只塑料打火机一样突然闹乌龙。
鹿杳杳屏息凝神扶着打火机靠过去,注意力全放在了男人嘴角那根烟上。
幽蓝火光照亮了他立挺的鼻和光洁的下巴,虚咬着烟尾的薄唇,唇色浅淡且润。
鹿杳杳是第一次这么给人点烟,握着打火机硬是半天没有点着。
霍昭的目光不动声色将近在眼前的精致小脸描绘了一遍,凑的近了,连她脸上浅浅的绒毛都看的清楚。
没化妆,所以更显的纯然干净。
他暗沉的眸一垂,抬手便裹住她抓着打火机的手,将人往眼前带了带。
一低头,烟头对准火光,猩红猝然亮起。
他深吸一口,空出的另一只手随即夹下烟,薄唇贴到鹿杳杳嘴边寸许,故意将白烟倾吐在她鼻息之间。
“鹿杳杳,呼吸。”
这还是霍昭第一次这么正式叫她,紧张到忘记呼吸的鹿杳杳当真跟着张嘴……
辛烈的烟气就这样猛的呛进嘴里。
鹿杳杳当即咳的眼泪直流。
“咳咳……霍……霍昭……”
“嗯?”
热息陡然贴近。
鹿杳杳再想开口抱怨,唇上却是突然一热。
那热度一触即逝,快的让她一度以为是错觉。
她捂着嘴,满眼水润的看着霍昭。
可他神色坦然,嘴里咬着烟,眼底映着时明时灭的猩红,全然不像做过亏心事。
难道真是她的错觉?
霍昭拇指拭过她眼角呛出的泪,“怎么哭的这么可怜?”
鹿杳杳扁嘴,“你怎么拿烟呛我?”
“一时想到,就这么做了。”
“……”
门铃恰在这时响起。
鹿杳杳站起身,弱弱道:“下次不准再这样了。”
霍昭笑笑,下次?
下次再换个法子欺负人。
鹿杳杳很快拎着两盒水饺走回来。
“你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
鹿杳杳饿极,也就不招呼他了。
她盘腿坐在茶几边,牛仔短裤下一双纤长的腿白的晃眼。
霍昭的目光在那片透白上凝了好一会儿,才不声不响的挪到她脸上。
咬一口水饺颊边就鼓出一点包。
像只雪白的仓鼠在进食。
嘴里最烈的烟,突然间就没了味道。
他就这么专注看了一会儿,随后倾身靠了过去。
“很热?”
脸庞突然贴上来一瓶冰水,冰凉的温度虽然让鹿杳杳一个激灵,但身上的燥热总算消退一些。
她捂着火辣辣的嘴巴,说:“不是,是很辣。”
本就是夏天易出汗,她这么一辣一热,身上的汗就直往下淌。
霍昭瞥了眼她碗里放的辣椒油,挑眉道:“不能吃辣怎么还犟着吃?”
鹿杳杳揪紧筷子,“不吃就浪费了。”
她也没料到老板给的一小袋辣椒油会这么辣,原本只是想提个味,结果却把自己辣个够呛。
“吃我这份吧。”
霍昭直接将面前那份水饺推到鹿杳杳手边。
“那我这份……”
“给我。”
“可是我都……”吃过一部分了。
后面的话还断在嘴里,因为鹿杳杳看着霍昭已经自然而然就着她那份吃了起来。
鹿杳杳盯着那勺子看了好几秒,脸颊烧的越来越红。
过度的燥热让她下意识拧开了抵在脸边的冰水喝了一口,嘴里的辣意顿时冲淡许多。
抬眸,视线意外撞上男人的深意目光。
鹿杳杳怔了一瞬,才反应过来。
这好像是霍昭进门时喝的那瓶水!
“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等下不会觉得她恶心吧?
霍昭淡淡弯了下唇,“好喝吗?”
鹿杳杳点点头,又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像个神经病。
鹿杳杳没眼再看他。
水是好喝,可这是人家的水。她如果还觉得好喝,那就是变态。
“好喝就多喝点。”霍昭说。
嗯,这话听着更变态了。
鹿杳杳捏着透凉的冰水,脑袋都快埋进碗里。
所幸耳边垂落的长发挡住了她大部分神情,霍昭看过来时,也只能瞥见女孩泛粉的肤色。
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。
唇角弧度加深,霍昭顺势而为道:“既然喝了我的水,等会帮忙敷个药?”
他的要求每次提的都恰合时机,鹿杳杳想义正严辞拒绝都难。
“你的药都放在哪?”
“先吃完东西再弄。”
鹿杳杳勉为其难吃了两口就把盒子往外推了推,“我吃不下了。”
看着还剩大半的水饺,霍昭倒也没逼她。
“还挺好养活。”拢共吃了八九个水饺就饱,胃口没比小孩子大多少。
“……”
“茶几下放了药箱。”
“嗯。”
鹿杳杳弯腰探下去,伸手将里面的银色药箱拉了出来。
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短袖白T和牛仔短裤,很清凉。但白T是修身款,本就勾勒的腰身起伏惹眼,这下一弯腰一伸手,衣摆登时跟着上移寸许,露出一截白嫩的腰。
霍昭牙齿磨着嘴里的烟嘴,眸色暗了暗。
小姑娘长得纯,身材妖。
把人放在身边,倒像是给自己上刑。
这要搁他以前的行事作风,小姑娘今夜指定没跑。
可她这样又乖又嫩,还比他小五六岁,他想欺负人,还得使些手段。
鹿杳杳抱着药箱坐回来,打开检查了一下,纱布消炎药创口贴,基本的都有。
有了前一晚的练手,她也渐渐上手,拿着棉签蘸了酒精凑过去,顺便提醒霍昭自己把衣服解开。
“怎么,不帮我脱了?”霍昭故意逗她。
虽然这么说着,但他还是依言解开了衬衫纽扣。
他的动作透着股慢条斯理的优雅,明明是在解自己的衣服,可目光灼灼定在鹿杳杳身上,让人有种被脱光的是她。
鹿杳杳咬牙,突然壮着胆子抬手盖住了霍昭的眼睛。
男人目光灼热又带电,总在勾着她心气不稳。
“霍昭,你闭上眼睛。”
霍昭倾身朝她的方向靠了过去。
“告诉我个理由?”
手掌下的眼眸眨动了一下,浓密睫毛刮过掌心,带来若有若无的痒意。
鹿杳杳忍着把手拿开的冲动,带了点哄人意味道:“你就先闭上眼睛好不好?”
不成想霍昭竟勾唇笑起来,“拿我当小孩哄?”
“哄小孩是要给糖的,你的糖呢?”
鹿杳杳沉默了一下,竟配合道:“糖……我明天买给你?”
霍昭:“……”
这是真把他当孩子哄了。
但他要的糖,可不是外面卖的。
鹿杳杳见他终于安分下来,总算松了口气。
她挪开手,男人也顺从的闭上眼。
没有那道如实质般的压迫目光,轻松许多的鹿杳杳拿着药蹲在了霍昭脚边。
用剪刀把染血的纱布剪开,随着布块掉落,她发现男人腰腹间的伤口已经用针线缝合好。
缝合的针脚很整齐,像是专业人士动的手。
“你去过医院了吗?”
霍昭撑着脸,淡淡应了一声。
“这医生缝合的技术还挺不错。”
位置距离都控制的整整齐齐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强迫症。
霍昭挑了下眉,这次没出声。
鹿杳杳拿着棉签沾了酒精,给伤口周围消完毒再打开消炎药抹上。
抹药的环节,她无可避免摸上了男人的身体。
柔软的指刚触上去,那紧窄的小腹便是一颤。
鹿杳杳以为是自己把他弄疼了,吓得当即住了手。
霍昭久等不来下一步动作,有些急躁的皱了下眉。
“继续。”
“我弄疼你了吗?”
霍昭喉结滑动,气息有些乱。
“鹿杳杳。”
“嗯?”
“你真的很会磨人。”
“……”
鹿杳杳不得不加快上药的动作,手指几次摸过男人硬梆梆的腹肌,“烫”的她手腕直颤。
终于等一切弄完,她有种溺水后的虚脱。
霍昭靠回沙发,睁眼懒洋洋看了眼腰间缠好的纱布。
“手艺进步了。”
鹿杳杳不自在的擦了下额间的汗。
“霍昭,这里有空房间吗?我想洗澡休息了。”
“二楼西面第一间是客卧。”
鹿杳杳乖乖道了声谢,立马起身往楼上走。
落荒而逃的背影让霍昭忍不住低笑:明明被撩了一身火却无处发泄的是他才对。
鹿杳杳按照霍昭的指示一路走进了房间。
房间关着灯,空间却很大,落地窗的窗帘没拉上,银色月光就这样洒进来。
大床,沙发,衣柜。
陈设十分简约单调,还有些冷清。
鹿杳杳没多欣赏,迈着步子直奔房内唯一的浴室。
楼下。
霍昭戴上蓝牙耳机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“九哥?”
“嗯。”
对面松了口气,“九哥你半天没联系我,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。”
霍昭垂眸把玩着金属火机,脸上看不出具体神情。
“人审问的怎么样?”
“本来嘴还挺硬,裴稍微动了点手段,他就撑不住全交代了。说是京市傅家的人,误打误撞在那边遇上了九哥你。”
霍昭黑眸一眯,“哪家?”
“傅家。一个小门小户,不值一提。”
确实不值一提。
也许是凑巧,那缠着鹿杳杳的家伙貌似也姓傅?
“处理好,别让那帮老家伙知道消息来烦我。”
“没问题,”意识到霍昭要挂电话,对面立马道:“九哥,你在那小地方休养了近半年,准备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团里大家都很想念你。”
霍昭正斟酌着怎么回复,头顶突然响起一阵闷响。
紧随其后的,是一道压抑惊呼。
霍昭眉峰一抖,快速起身几个跨步冲到二楼房间。
浴室门虚掩,他直接走了进去。
“鹿杳杳?”
浴室里烟雾缭绕,朦朦胧胧看不真切。
霍昭蹙眉低头,目光精准锁定在地上女孩的身影上。
鹿杳杳没想到霍昭会直接闯进来,整个人无措又无助的坐在瓷砖地上,脚下拖鞋早就飞到一边,身上刚系好的灰色丝绸睡袍凌乱挂在肩头。
她狼狈的抬起脸,一双通红的眼水雾氤氲。
“拖鞋太大,我一时没踩住,就脚滑了一下……”
她委屈解释着,言语间充满了歉意。
幽邃目光在女孩精致的锁骨处凝了一秒,霍昭上前一步,将人从地上抱起来。
厚实沉稳的怀抱很有安全感。
鹿杳杳信赖的依偎过去。
霍昭将人抱到外面的床上。
“有没有受伤?”男人声音有些沉。
“右脚好像扭到了……”
霍昭弯下腰,伸手碰了碰她的脚踝,“这里?”
丝丝缕缕的疼漫上来,鹿杳杳秀气的眉一拧,“唔,是这儿……”
“你等等。”
霍昭很快去而复返,手里还多了一瓶喷雾。
他屈膝蹲下,单手扶住鹿杳杳扭伤的右脚。
贝齿紧紧咬着唇瓣,鹿杳杳不好意思一直叫疼。
霍昭看着她,嗓音不自觉放柔,“疼就叫出来,这里没别人。”
“嗯……”
霍昭将喷雾照着她脚踝红肿的地方喷了三下,随后瓷白修长的手覆上去,轻轻揉按。
鹿杳杳忍不住哼吟了一声。
霍昭动作顿了顿,挺无奈:“这点力度就受不了了。”
手下力道已经悄然卸去一部分。
鹿杳杳扁扁嘴,看在男人出力的份上,没作声怼回去。
喷雾在男人的揉按下很快发挥药效。
鹿杳杳只觉得脚踝扭伤的位置浮上来一片暖意,疼痛渐消。
粉嫩的脚趾蜷了蜷,她叫住他,“霍昭,好像没那么疼了。”
霍昭停下动作,抵着她右脚的手却没放开。
他指节长,五指只稍稍一拢,就将她整只脚裹进掌心。
正好填满他一只手。
掌心里的右脚不安的动了动。
“霍昭,你这是干嘛……”
拇指暧昧抚摸着那片柔滑的肌肤,他不答反问:“这脚上的红绳是谁给你戴的?”
鹿杳杳紧张的揪着身下床单。
“我就是觉得好看,自己戴的。”
霍昭嗓音有些哑。
“是挺好看。”不然那一晚,他也不会一眼就被这双腿吸引。
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鹿杳杳疑惑的看着霍昭。
脚踝上突然一凉。
随着男人两指一叩,一只衔尾蛇形的纯银脚环就戴在了她白嫩的脚上。
鹿杳杳不适应的动了动,银环当即发出一阵银铃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