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游戏吗?怎么病娇修罗场了?祝余苏烬雪 全集
  • 不是游戏吗?怎么病娇修罗场了?祝余苏烬雪 全集
  • 分类:其他类型
  • 作者:西土斯蒙德
  • 更新:2025-05-09 21:17:00
  • 最新章节: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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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过度,脸颊红晕蔓延,“就…就这样叫…”

灶台上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相贴的身影。

在祝余刻意的温柔攻势下,玄影的大脑都迷糊了。

这一天,简直像做梦般美好。

她愿意相信,夫君是真的回心转意了。

“水烧开了。”祝余忽然笑道。

玄影这才如梦初醒,慌忙松开手。

看着祝余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,她忍不住又贴了上去,从背后环住他的腰。

“夫君~”她软软地唤着,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。

“影儿乖,去收拾下餐桌。”祝余拍拍她的手,“面马上就好。”

这亲昵的语气让玄影心头一热。

她乖巧地点头,脚步轻快地去了饭厅。

饭桌上。

一碗盖着荷包蛋的葱香汤面摆在玄影面前。

“尝尝手艺退步没有。”

玄影夹起一筷子,将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入嘴中。

“好吃吗?”

玄影点点头,绕过饭桌,坐到他腿上:

“还是夫君喂的最好吃~”

玄影心里打鼓。

她知道自己这般得寸进尺有些过分,可夫君今日的温柔让她想要更多…

“来,张嘴。”

令她欣喜的是,祝余欣然应允,不仅没有不满,还拿起他自己的筷子,夹起一截面条吹了吹。

面条喂到嘴边,玄影感觉自己幸福到快要飞起来了。

这真的不是梦吗?

“影儿?不想吃吗?”

“想!”

玄影一口咬住了筷子。

一碗普通的葱花面,吃着却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。

祝余低笑一声,又夹起一块荷包蛋:

“慢点,没人跟你抢。”

玄影咬了口蛋,也拿起筷子,喂起他来:

“夫君张嘴,啊~”

就这样,两碗简单的面条,两人你一口我一口,愣是吃出了如胶似漆来,一刻钟才吃完。

两碗面条见底。

玄影还不肯从祝余腿上下来。

她贪恋着这温馨的夫妻日常。

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在祝余臂弯里蹭了蹭,玄影犹豫着开口:

“夫君,今日天气不错,要不要去后山赏花?”

从祝余有过跑路的尝试后,她再未主动提出出门,就怕给他逃跑的机会。

那种事,发生一次就险些令她失控。

再来一次,她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。

但夫君既已回心转意,那或许…可以一起出门走走?

“若是夫君对赏花不感兴趣,我们还可以去那瀑布边转一转。”

“那边风景也甚是不错。”

都允许我出门了,对付病娇,还是得顺着她心意来呀。

祝余听她说着,与她十指相扣:

“都依影儿的,和你一起,去哪儿都行。”

“不过比起外边的景色,我更想看影儿跳舞。”

“在我眼里,影儿的舞姿,胜过世间所有风景。”

这句深情告白击沉了玄影。

“那夫君等等,妾身这就去换身衣裳!”

不多时,一袭红色羽衣的玄影翩然而至。

祝余看着眼前盛装的玄影,感慨万千。

刚成亲那两月,她总会身着这身羽衣,在月光下翩翩起舞。

美得惊心动魄。

只是那时的她,还是他心目中贤惠的完美娘子。

唉,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怎么就病娇化了呢?

“夫君?”玄影歪着头看他,发间珠钗轻响,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。”祝余笑着牵过她的手,“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了。”

玄影反手与他相握,眸光微动:

“夫君还记得清?”

“忘不了。我记得影儿那天也是一身红衣,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仙子下凡了。”

此乃实话。

玄影给他初印象是实打实的惊艳。

毕竟他穿越过来后也没接触过多少女人,然后就被玄影这种级别的美人倒贴了。

《不是游戏吗?怎么病娇修罗场了?祝余苏烬雪 全集》精彩片段


应过度,脸颊红晕蔓延,“就…就这样叫…”

灶台上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相贴的身影。

在祝余刻意的温柔攻势下,玄影的大脑都迷糊了。

这一天,简直像做梦般美好。

她愿意相信,夫君是真的回心转意了。

“水烧开了。”祝余忽然笑道。

玄影这才如梦初醒,慌忙松开手。

看着祝余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,她忍不住又贴了上去,从背后环住他的腰。

“夫君~”她软软地唤着,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。

“影儿乖,去收拾下餐桌。”祝余拍拍她的手,“面马上就好。”

这亲昵的语气让玄影心头一热。

她乖巧地点头,脚步轻快地去了饭厅。

饭桌上。

一碗盖着荷包蛋的葱香汤面摆在玄影面前。

“尝尝手艺退步没有。”

玄影夹起一筷子,将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入嘴中。

“好吃吗?”

玄影点点头,绕过饭桌,坐到他腿上:

“还是夫君喂的最好吃~”

玄影心里打鼓。

她知道自己这般得寸进尺有些过分,可夫君今日的温柔让她想要更多…

“来,张嘴。”

令她欣喜的是,祝余欣然应允,不仅没有不满,还拿起他自己的筷子,夹起一截面条吹了吹。

面条喂到嘴边,玄影感觉自己幸福到快要飞起来了。

这真的不是梦吗?

“影儿?不想吃吗?”

“想!”

玄影一口咬住了筷子。

一碗普通的葱花面,吃着却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。

祝余低笑一声,又夹起一块荷包蛋:

“慢点,没人跟你抢。”

玄影咬了口蛋,也拿起筷子,喂起他来:

“夫君张嘴,啊~”

就这样,两碗简单的面条,两人你一口我一口,愣是吃出了如胶似漆来,一刻钟才吃完。

两碗面条见底。

玄影还不肯从祝余腿上下来。

她贪恋着这温馨的夫妻日常。

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在祝余臂弯里蹭了蹭,玄影犹豫着开口:

“夫君,今日天气不错,要不要去后山赏花?”

从祝余有过跑路的尝试后,她再未主动提出出门,就怕给他逃跑的机会。

那种事,发生一次就险些令她失控。

再来一次,她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。

但夫君既已回心转意,那或许…可以一起出门走走?

“若是夫君对赏花不感兴趣,我们还可以去那瀑布边转一转。”

“那边风景也甚是不错。”

都允许我出门了,对付病娇,还是得顺着她心意来呀。

祝余听她说着,与她十指相扣:

“都依影儿的,和你一起,去哪儿都行。”

“不过比起外边的景色,我更想看影儿跳舞。”

“在我眼里,影儿的舞姿,胜过世间所有风景。”

这句深情告白击沉了玄影。

“那夫君等等,妾身这就去换身衣裳!”

不多时,一袭红色羽衣的玄影翩然而至。

祝余看着眼前盛装的玄影,感慨万千。

刚成亲那两月,她总会身着这身羽衣,在月光下翩翩起舞。

美得惊心动魄。

只是那时的她,还是他心目中贤惠的完美娘子。

唉,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怎么就病娇化了呢?

“夫君?”玄影歪着头看他,发间珠钗轻响,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。”祝余笑着牵过她的手,“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了。”

玄影反手与他相握,眸光微动:

“夫君还记得清?”

“忘不了。我记得影儿那天也是一身红衣,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仙子下凡了。”

此乃实话。

玄影给他初印象是实打实的惊艳。

毕竟他穿越过来后也没接触过多少女人,然后就被玄影这种级别的美人倒贴了。

“夫君,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哦~”

“把一切都交给我吧,你什么都不用做,只要留在我身边…”

“夫君,你只能看着我,其他人的声音…都不需要听呢~”

“我已在山里建起别院,今日我们便移居山中,从此你我相守相依,再不问俗世凡尘…”

“要记住哦,夫君…这世上只有我爱你,只有我需要你…”

“你的呼吸、心跳、视线...全部只能为我存在!”

“夫君…夫君~!!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祝余从噩梦中惊醒。

满身冷汗,浸透了衣衫。

“夫君?”

身侧传来温柔的呼唤。

一张眉眼如画,美得惊心动魄的俏脸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。

青丝如瀑披撒于光洁的肩头,在月光下摇曳出青影。

柳眉下,睫影轻颤像雀屏开阖,明眸似浸在寒潭中的墨玉髓,眼尾用胭脂晕出飞霞痕,与那泪痣相衬,更显楚楚动人。

琼鼻若羊脂玉笔勾勒出的孤峰,樱桃红唇轻启,吐出醉人的语调:

“夫君又做噩梦了?”

女子精致无瑕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忧愁之色,将祝余拥入怀中,心疼道:

“不怕不怕,妾身在呢。妾身会保护好夫君的。”

祝余陷在温暖中,说不出话来。

身体是暖和的,但心拔凉拔凉的。

这拥着他的女子,正是他的噩梦之源,也是…他成亲两年的娘子——玄影。

祝余仍记得与她的初遇。

在穿越到此方世界的第十八个年头,无父无母,且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他,遇见了那美貌如凤鸟的人儿——

“妾身玄影,敢问公子名讳?”

“祝余…”

“公子可曾婚配?”

“不曾…”

“那…我们成亲吧。”

“…好。”

鬼使神差的回答。

直到那姑娘扑进怀中,他才意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。

于是,两世单身的祝余有了娘子。

因玄影也是孤儿,他们在当天就走完了婚礼的流程。

合卺,圆房…

顺利得像做了个美梦。

祝余一度以为自己是造大米饭造出幻觉了。

素昧平生的美丽女孩,见第一面就白给了他。

为他洗手作羹汤,还不嫌弃他无法修炼,只能在一座偏远小镇当教书先生。

他们的步调也意外合拍,仿佛早已心意相通。

祝余无数次感慨自己的好运,天降一个做梦才有的完美娘子。

贤良淑德,仪态万千。

还会跳舞给他看呢。

那鸾回凤翥,在翩飞红裙中起舞的绝美身姿,至今仍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
久久不能忘怀。

那时还在想——这舞,他要看一辈子。

岂知,世事难预料…

琴瑟和鸣的日子,持续了一年。

这一年里,除了玄影的肚子始终没动静外,他们夫妻的生活并无任何缺憾。

连争吵都没有过。

堪称是邻里羡慕的神仙眷侣。

可渐渐的,祝余发现娘子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。

先是一整天都跟着他,到私塾上课也要旁听;

再是限制他和别人说话,尤其不许他接触别的女子;

到后来,连看别人一眼都不行,私塾也不让去了…

面对玄影越来越无理的要求,祝余自然要和她理论。

玄影说不过他。

但打得过。

直到被长出羽翼的玄影带上天空,祝余才知道——

他的娘子不是人。

她是妖。

凤妖。

玄影现出了真身,倒也没对他做什么,只是将他关在了山中小院。

就像她说的那样。

每时每刻,与他相守相依。

老实说,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差。

玄影对他是极好的。

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。

完全是奔着把他养成四体不勤的废物去的。

除了不让他出门,也不许他有任何除她以外的爱好、娱乐之外,玄影不曾亏待过他半分。

亲密时更是百依百顺,像粘人的小猫一般温顺。

但她的胃口不是小猫能比的。

一点体力都不给祝余留,免得他生出不该有的想法,比如——逃跑。

祝余小试过一次,结果就是活动范围从整间屋子缩减到了一张床上。

手脚还各多了一件铁做的饰品…

日复一日。

祝余的反应也越来越淡。

并非是不胜腰力——他身体还是挺结实的,认识玄影前也一直在锻炼,玄影每天给他做的还是羊枪羊蛋等进攻型食材——而是天天山珍海味也会吃伤 。

何况他的娱乐方式也少得可怜。

再这样下去,祝余感觉自己迟早会因为精神崩溃而死。

“夫君为何闷闷不乐?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么?”玄影玉指抚过他的脸庞,眼中半是痴恋半是哀愁。

祝余扯了扯嘴角:

“不…你做的很好。”

若她还是原来那个体贴的好娘子,祝余还会有话直说。

但现在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病娇…

祝余只能哄着她。

一句话没说对就可能发病。

唉,好好的娘子怎么就病娇了呢?

难道是因为上辈子许的愿?

前世看小说玩游戏,总想着也能有个病娇不顾一切地来爱自己。

这一世病娇真来了。

他这才知道,病娇的爱不是那么好消受的…

伤身更伤神。

“可夫君都不对妾身笑了…”玄影委屈道。

配上她那张明媚的俏脸,端的是我见犹怜。

“一定是妾身有没做好的地方。”

说罢,她翻身上马。

“夫君心疼妾身不肯说,那就让妾身自己将功补过,好好服侍夫君吧~”

祝余都快绝望了。

你想来就来,何必找这些借口呢?

下一秒,香风袭来,却将他卷入黑暗…

直至月光在草地洒满了白霜,玄影才依偎着他沉沉睡去,发色都变成了白红渐变。

白发红瞳。

这才是身为凤妖的玄影化形后的真实样貌。

黑发只是伪装。

祝余呈“木”字躺平。

直勾勾盯着天花板,双目无神。

思考着宇宙和人生的终极意义。

正当他的思绪越飘越远,即将抵达真理的彼岸时,脑中突然“叮”了一声,冰冷的电子音在意识里炸响:

美好人生游戏系统已加载

玩健康游戏,享幸福人生

两段播报后,还有一段超小声的播报:

免责声明:游戏中一切选择皆为玩家自己所做,柴刀结局概不负责

因声音小得像蚊子叫,祝余理所当然没听清。

何况在听到“系统”两字后,祝余就愣住了,更加注意不到后面的免责声明。

系…

统…?

祝余干涸的心突遇灵泉滋润,转瞬就活跃了起来。

天无绝人之路啊!

统!

我的统!

你咋才来啊!

祝余的嘴皮子都在抖。

虽然突然冒出的系统未必可靠,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路可走了。

所以…拼一把!

来吧小宝贝儿,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实力!

系统!

启动!

祝余指尖轻点,一道剑气破开冰面。

清澈的湖水翻涌而出

接着一掌拍在苏烬雪肩头,一股暖流瞬间游走全身。

苏烬雪惊讶地发现,自己冻僵的指尖竟然开始发烫。

“现在不怕冷了,脱衣服吧。”

苏烬雪死死攥着衣领后退两步:

“你、你转过去!”

师尊也不能看她更衣!

娘亲说,只有未来的夫君才可以!

“啧,小丫头片子还害羞。”

祝余背过身望天。

“快点啊,灵气散了又要挨冻。”

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传来,伴随着几声吃痛的抽气——她的伤口还疼着。

对了,伤口不能沾水来着。

“等等,你手上还有伤,自己不好洗呀。”

“我自己能…啊!”

话音未落。

祝余已经利落地把她拎到湖边。

苏烬雪刚要尖叫,就被沉进了水里。

灵气护住了她受伤的左臂,阻隔了湖水。

“别乱动,伤口沾水会发炎。”

祝余一手扶着她,另一手掬起清水浇在她打结的发丝上。

“你这头发都快能孵鸟了。”

苏烬雪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子,但因为体力不支只好任由摆布。

她偷偷抬眼。

看见祝余正专注地控制着水流。

眼神清明得没有半分杂念。

当祝余的手指穿过她发间时,那种久违的被呵护感让她鼻子一酸。

水流哗哗作响,掩盖了她哽咽的声音。

她用右手使劲搓着脸。

假装那是水珠溅到了眼睛。

“洗干净点啊。”祝余大声说,“尤其是耳朵后面,都积灰了!”

“知、知道了!”

她红着脸嚷嚷,悄悄把身子往水里又沉了沉。

氤氲的水汽中。

邋遢的小脸渐渐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。

像是褪去尘灰的明珠。

水流冲走了血污。

也冲淡了连日来的恐惧。

恍然间。

她听见祝余哼着走了调的小曲。

手法却意外的轻柔。

“好了。”

祝余运起灵气让她浮起。

屏开水珠后,用狼皮裹住她,像包粽子一样把人拎上岸。

“这下总算有个人样了。”

苏烬雪从狼皮中露出半张小脸,小声嘟囔:

“谢、谢谢师尊…”

“什么?没听清。”

“…没什么!”

苏烬雪算是明白了。

她这位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师尊,不是正经人!

祝余大笑,揉了揉她还没干透的头发。

这一次,小徒弟只是别扭地扭了扭脖子。

没再躲开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现实中。

黎山。

剑宗禁地。

北风如刀。

寒雾缭绕的洞府内。

独坐于玄冰台上女子,缓缓睁开双眼。

——那是一张极美的脸,却冷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
眉如远山含雪,眸似寒潭映月。

唇色像白雪中的一点红梅。

黑白交织的长发,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。

几缕发丝,垂至肩头的狼皮上。

洞府外的雪光透过冰帘折射进来。

在她皎白如雪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
——她做了个遥远的梦,梦到与师尊的初见…

但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。

“师尊…”

苏烬雪轻唤一声,声音在空荡的洞府内回响。

八百年的时光足以让沧海变桑田,却无法冲淡她心中的思念。

洞府外传来剑阵运转的清鸣。

那是护山大阵在自行轮转。

如今的黎山剑宗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有师徒二人的小门派,而是执天下剑道牛耳的庞然大物。

她起身走向洞府一角的木柜。

那里整齐摆放着祝余送她的每一件礼物。

万载檀香木做的柜子,能保物什不朽。

最上层是师尊亲手做的狼皮斗篷。

这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…

苏烬雪轻轻抚过粗糙的毛发,冰蓝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涟漪。

这身狼皮的来源——那头险些要了她命的老狼,是他们师徒缘分的开始。

忽然,她低笑出声,冰雪般的面容如春雪初融。

她想起了那天在洞穴里,自己蜷缩在角落,对着师尊龇牙咧嘴的模样。

那时的她,就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。

浑身是伤却仍死死攥着断剑,对任何人都充满戒备。

哈气的小野猫。

后来师尊这样形容道。

冰蓝色的眼眸微微弯起,可下一秒,眼角却有什么东西滑落。

一滴水珠砸在狼皮上。

她怔了怔,抬手去摸自己的脸。

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干爽。

仿佛刚才的湿润只是错觉。

“师尊...”

苏烬雪轻轻合上眼,将脸埋进狼皮斗篷里。

其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气息。

洞府外。

黎山的雪依然纷纷扬扬。

就像那年师尊第一次把她裹进这件狼皮时一样。

风雪呼啸,而他掌心温暖…

洞外的雪更大了。

苏烬雪伏在狼皮上,好像穿越了时光,又感受到了师尊的温度。

她放空自己的思绪。

只有回到梦里…

才能再见一次,那永远也回不来的人…

……

八百年前。

雪停后的清晨。

山洞内。

苏烬雪缩在狼皮斗篷里,睡得正熟。

祝余蹲在火堆旁,手里握着一截新削的木头。

要教徒弟练剑,首先一定要有一把剑。

但条件有限。

自己没地方给她整把真剑来,她那把断剑也用不了,只好削木剑酬和用用了。

他指尖凝聚剑气。

木屑簌簌落下,渐渐显出一柄小木剑的雏形。

“唔…”

苏烬雪揉着眼睛坐起来,狼皮从肩头滑落。

她盯着祝余手中的木剑,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。

师尊这是要教自己练剑了?

“醒了?”祝余头也不抬,“伸手。”

苏烬雪乖乖伸出右手。

啪!

木剑轻轻敲在她掌心。

“从今天开始,教你剑法。”祝余难得认真,“有言在先,为师很严格,不走温和教育那套。敢偷懒就打你手心!”

“嗯!”

苏烬雪也绷着小脸。

她才不怕挨打呢。

敲一下手心而已,连挠痒都算不上!

师尊可吓唬不倒她!

她自信接过木剑,上手就挽了个剑花。

朔州,是大乾的边境,抵御妖魔的第一线。

苏氏一族身为朔州镇守,族中无论男女老幼皆是修行者。

苏烬雪亦是自幼就随爹娘练剑。

小小年纪就能以一柄断剑,在这荒山中孤独求生。

饿得头眼昏花了,还能搏杀一头老狼。

可谓是天赋惊人。

有这么好的基础,祝余便跳过了新手教学,直接传授她系统存他脑子里的剑道心法。

杨肃因收复朔州的战功,被推举为朔州代城主。

但他仍披挂着战甲,保持着军人的挺拔姿态。

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巡视城防,深夜还在烛光下批阅文书。

而祝余虽未领受官职,但在朔州地位超然,连杨肃遇事都要亲自登门请教。

不过这位剑仙大多时候都闭门不出,专心教导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。

苏烬雪对她的师尊是缠得更紧了。

特别是经历了一次小小的乌龙后。

事情发生在重建朔州的第二个月。

某个普通的早上,祝余还没睡醒,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就灌入了他的鼻腔。

他眉头微皱,睡意朦胧间,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,像是有人轻手轻脚地靠近。

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。

果然,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。

“…雪儿?”他声音微哑,还未完全清醒,“又做噩梦了?”

搬进朔州后。

杨肃给他们安排了一座大宅子。

师徒俩本是分房睡,可苏烬雪总爱在夜幕降临时,找各种各样的蹩脚理由溜进他的房间。

有时是怕黑,有时是梦见妖魔,有时是走错房。

甚至有一次理直气壮地说:“师尊的被子比较暖和!”

祝余也纵着她。

久而久之,他床榻外侧便成了她的专属位置。

但今日不同。

祝余睁开眼,对上的不是小姑娘惯常撒娇的笑脸,而是一张惨白如纸的小脸。

苏烬雪跪坐在他榻边,眼眶通红。

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。

“师尊…”她开口时牙齿都在打颤,“雪儿、雪儿要死了…”

祝余瞬间清醒,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:

“受伤了?!哪里?”

苏烬雪摇头,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
她挪了挪身子,露出被血染红的衣摆和床单。

“我…我不知道怎么了…一觉醒来就…”她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清,“流、流了好多血…”

祝余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。

在古代背景玩养成不得不品的一环——没接受过生理课教育的小姑娘,把月事当成不治绝症。

他刚想开口解释,苏烬雪就扑了上来,死死抱住他的手臂。

“师尊…”苏烬雪嚎啕大哭,“雪儿、雪儿要死了!”

“我、我不怕死…可是、可是我不想见不到您…”
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袖子上,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:

“我在床下面存、存了钱…是、是给师尊买新衣服的…”

“枕头下面还…呜…还有给师尊做的护、护身符…”

都交代起后事了。

“我、我要是死了变成鬼,还能不能跟着您啊…”

“呜、呜哇哇哇!师尊!”

“雪儿、雪儿不想离、离开您!”

小姑娘把脸埋在他衣摆里,哭得几乎背过气去。

祝余哭笑不得,却又心疼得紧。

当初那个被狼咬伤了手臂都不哼一声的姑娘,认了他这师尊后,倒变脆弱了。

“傻丫头,你不会死的。”

苏烬雪抽噎着抬头,泪眼朦胧:“真、真的?”

可莫名其妙流了这么多血,怎么看都像是得绝症了…

师尊是在哄她,让她剩下几天过得开心些?

“真的。”祝余耐心解释,“这是女子长大的标志,每月都会来,不是绝症,更不会要命。”

苏烬雪呆住了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要掉不掉。
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摆,又抬头看了看祝余,半晌,突然“哇”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。

这次却是委屈的。

“那、那您为什么不早说?”她边哭边在他怀中打滚,“我、我还以为…还以为要和师尊分、分开了…”

“不要徒、徒子徒孙!”

苏烬雪头摇成了拨浪鼓。

“只要师、师尊和雪儿!”

哟,小姑娘人虽小,这占有欲倒挺强。

祝余一下子幻视了玄影。

眼前小徒弟这副执拗的模样,与现实中那个总说要将他永远囚禁的凤妖娘子有几分神似。

这好吗?

这不好。

趁苏烬雪年纪小,还有改正的余地,祝余温声劝道:

“雪儿,剑宗要发扬光大,怎能只有你我二人?”

苏烬雪犯起了倔,死死攥住他的衣袖:

“剑、剑宗可以慢慢来!但师尊…师尊只能是雪儿的!”

她声音虽带着孩童的稚气,语气却斩钉截铁。

越来越玄影了。

这是要走她师娘老路啊…

不过,这里总归是系统模拟的游戏世界。

游戏做的再逼真,那也是假的,不是真的。

即便苏烬雪真成了病娇,也不能对现实的自己怎么样。

现实中的苏大剑圣又不认识自己。

游戏里这个,她还能突破次元壁来抓自己不成?

笑话!

这般想着,祝余放下心来,含笑点头:

“好,都依雪儿。”

“当着?”

小徒弟眼睛倏然亮如星辰,急急伸出小指,“那、那拉勾!师尊发誓再也不收别的徒弟,永远陪着雪儿!”

祝余宠溺地勾住她纤细的手指:

“为师发誓,此生只收雪儿一个徒弟,永不相弃。”

“拉勾上吊,一百年…不,一万年不许变!”

苏烬雪用力晃动着两人相缠的手指,最后郑重地将拇指相印。

完成这个仪式后,她这才心满意足地依偎进祝余怀中,小脸上满是得逞的欢喜。

她不知道一万年有多长,只知道这是她小脑袋瓜里最大的数字。

如果可以,她希望师尊一直陪在自己身边。

最好,连期限也不要有。

晚风拂过,带着火星的灰烬如萤火般飘向夜空。

祝余轻轻揉了揉苏烬雪柔软的发顶:

“雪儿,该去休息了,明天还要赶路。”

“不嘛~”苏烬雪撒着娇,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身子,“雪儿要、要和师尊一起守夜!”

祝余瞧见她强撑精神的样子,笑着揉乱她的发丝::

“你这小不点,刚才还说要当剑圣,现在连觉都不好好睡,怎么长高长大?”

“雪儿、雪儿已经很高了!”苏烬雪不服气地挺直腰板。

几个月功没白练,肉也没白吃。

再加上出身不差,先天底子就不错。

在同龄人当中,她的确算高大的。

祝余见她不肯听话,神色一肃:

“不听话的徒弟,明日可没有烤鸡吃了。”

“呜…”

苏烬雪小脸一垮,但马上又打起精神:

“那、那雪儿就睡在这里!”

说着就往祝余腿上躺。

“你这丫头。”

祝余无奈摇头,却还是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些。

“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
“就睡一会儿,待会为师抱你进去。”

苏烬雪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:

“师尊要说、说话算话!”

“好——”

不消片刻,苏烬雪就抵不过睡意,呼吸变得均匀绵长。

祝余垂眸望着熟睡的小徒弟,为她拂开额前碎发。

他不免遐想,真正的苏烬雪,年幼时是否也这么黏人。

等她睡沉了。

祝余抱起熟睡的苏烬雪,生怕惊醒她。

小徒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胸口钻了钻,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。

“这小丫头…”

祝余轻声自语。

轻手轻脚地走进破庙,将苏烬雪安置在铺好的干草堆上,又细心地为她掖好狼皮斗篷。

月光透过破败的庙顶,洒在苏烬雪恬静的睡颜上。

祝余静静地守在一旁,脑中又冒出了她刚刚的执拗样。

自己是有啥招病娇体质吗?

别到时候,现实和游戏一边来一个。

也是享福了。

……

天亮。

祝余带着众人启程前往昭武镇。

一路上,小徒弟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最前方,时不时回头确认师尊是否跟在身后。

两日的行程中,苏烬雪像只欢快的小鸟,围着祝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
偶尔撞见零散的妖魔,祝余便让她出手解决。

小徒弟的剑法日益精进,断剑挥舞间行云流水。

但每当有难民的孩子靠近祝余——包括小荷,她就会撅着嘴挤进两人之间,警惕得像只护食的小兽。

祝余看在眼里,既觉得好笑又隐隐担忧。

两日后。

一行人翻过最后一道山岗,昭武镇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。

祝余的神识扫过远方。
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但城墙上的旗帜仍屹立不倒。

“还好,昭武镇还在。”

祝余松了口气,叫身后的难民跟上他的脚步。

城墙上的守军老远就看见了这支队伍。

老兵王五眯起眼睛,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年轻兵士:

“柱子,快看!又来人了!”

“有人来?是朝廷的援军吗?”

柱子兴奋地扒着墙垛张望,待看清来人后泄了气:

“唉,我当是援军呢,就是个小白脸书生带着群老弱病残。”

他啐了一口。

“咱们粮仓都快见底了,哪还养得起闲人?”

王五叹了口气,擦拭着砍缺了口的刀。

朔州六镇陷了两个,外面这帮难民多半就是从那两个镇里跑出来的幸存者。

但昭武镇刚经历一场恶战,粮食和药物都告急。

城里人人自危,哪还顾得上救济外人?

那群难民已走到城外。

“城市的大人,开门啊!”难民中一个老者颤巍巍地喊道,“我们是怀荒镇逃出来的…”

“走走走!昭武不接收难民了!”柱子不耐烦地挥手驱赶。

他偷瞄了眼校尉铁青的脸色,声音又提高八度:

“赶紧滚!别在这碍眼!”

祝余将想出头的苏烬雪在身后。

正要开口,忽听城墙上一阵骚动。

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架起弓箭,对着远处指指点点。

“又来了!北面又来了一群狼魔!”

瞭望塔上的斥候扯着嗓子尖叫。

紧跟着是震耳欲聋的号角。

柱子一声怒骂:

“啖狗肠的!这些畜牲没完没了了!”

“准备迎敌!”

城头,是校尉声嘶力竭的呐喊。

城下,则是难民们惊恐地尖叫。

上下乱作一团。

“仙人…怎么办呐仙人?”

老者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。

别的难民也吓得魂飞魄散,只知往祝余身边挤。

都指望着仙人再救他们一命。

祝余不语。

他看向北方,尘烟滚滚,几十头狼首人身的妖魔正朝昭武镇疾驰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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